揉捻了一下自己的眉心，李贞知道，只要是宋氏履行了这个合同，那卖国贼的帽子便会扣到宋先生他们所有人的头上。可是，如果不去履行，那巨额的赔偿金外加已经压在人家那里的投标保证金会拖垮宋氏。现在，他们就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。

　　“姑父，在国际经济学中，我们有两害相权取其轻的比较优势理论。现在，咱们就得权衡利害。看看怎样才能把咱们的损失降低到最小。不管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。”李贞留学过英国，宋先生则是旅美的老牌留学生。他们说话自然是有理论也有实际。

　　“李小姐！”接船人看到了这个打扮入时的女人，好像她的气质是整个儿码头上的人都无法比拟的。

　　“您好，我是。您是······”李贞冲着来人点了点头。

　　“我是兴隆贸易行的，老板派我来接您去酒店。浦江可以吗？”来人一边说着，一边接过了李贞的小皮箱：“老板说您是留过洋，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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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拿过夹子，李贞打开看了看里边的一封电文。然后，她感觉不可思议的瞪了瞪眼睛。她知道宋氏一直用的是日本纱，但国际贸易互通有无，这不算对不起国家。可是，谁能告诉她，明明是上海一家贸易公司招标毛呢，怎么突然变成了交货：满洲国！

　　“怪不得！比起上海、济南，咱们这里还真是更具有地理位置和价格成本上的优势。这发货到······姑父，原本还因为中标挺高兴的，这么一来······敢情咱们是接了一块烫手的热山芋呀！”李贞合上了文件夹。

　　“姑父，出了什么事情了吗？”李贞的直觉告诉她，上海这次中标是不是有什么猫腻？

　　“你看到上海新发来的电报了吗？”宋先生将自己眼前的一个文件夹子推给了李贞。

　　“一百五十万匹本色毛呢，上海的厂商只能生产一百万匹，这五十万匹······”宋先生有些为难。

　　“所以，这才要你亲自去。天津、山东还有上海的方方面面都要注意到了。”宋先生其实也头痛啊！

　　抬头看了看天，眯着眼睛，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寻找着打着她名牌的接船人。仿佛时光倒流，自己还是那个十几岁，初到英国利物浦码头，急切的想要赶紧去到伦敦的少女。

　　李贞咬了咬下唇，她想到了自己床头柜里的那个特别通行证。看来，亲自去一趟上海也没有什么不好。

　　乘船从天津的塘沽南下到上海的吴淞口码头，李贞身穿一袭深灰色洋装，头上戴着一顶时下欧洲最流行的大沿儿呢子帽，手上拎着一个很轻便的小皮箱。秋天，上海的天气不要太好哦！

　　“不是说赵经理去吗？跟上海那边也是赵经理熟悉。怎么······这临时换人，不是太好吧。”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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