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也冷酷不了。
裴辙不知道。
18岁的姜昀祺、19岁的姜昀祺,甚至20岁的姜昀祺,构成元素里,似乎总有那百分之五十是裴辙理解不了的。
比如,每次新学期下发新的作业本习题册,姜昀祺每一本封面上的班级和名字都要裴辙帮忙写。
每一本。
九月一号是裴辙签姜昀祺日。
高三下发的本子数量达到高峰,裴辙不得不分出两天时间来写。
写到最后,裴辙望着“姜昀祺”三个字,忽然庆幸当时没有听闻措意见,取笔画数更多的“麒”。
姜昀祺不知道裴辙想什么,他小心翼翼望着裴辙微不可见的嘴角弧度,又去看没写完的“祺”,不明白其的玄学。
其实多数时候,他都看不懂裴辙。这是没有办法的事。他们之间隔着年岁和经历,后来,又隔着暗恋。
好在一切都已明了。
如果现在姜昀祺无端闹脾气,裴辙肯定不会凶他,办法多得是。
夜幕辽远,雨后青墨底色澄澈明净。云层早就散开,星辰越发夺目。
宋岐归喝多了,这两天为了赶回来照顾宋姨,工作上的事通宵赶着安排,这会鼾声阵阵,看上去疲惫,又有股懈劲的畅意。
几近凌晨,裴辙带宋岐归回三楼卧室,然后去了姜昀祺房间。
门刚开一条缝,室内情形还模糊不清的时候,不知为何,心脏下意识紧缩,裴辙打开门。
过道朦胧光线一路漫延至床沿,被单平铺,床上没有人。
黑眸骤凛,裴辙抬手直接开灯。
“啪”的一声细响,房间亮如白昼。
陈设和裴辙离开时一样,被单有些凌乱,看得出有人睡过,只是不知道现在人在哪里。
裴辙目光一一掠过室内,回头看了眼身后走道。
三楼除了二楼上来的楼梯,还有一处直达一楼设置在外墙的楼梯,就在姜昀祺房间斜对面。
玻璃门看上去没有打开迹象,暗夜无月,门外树影幢幢,风声鹤唳。
裴辙没有立即去查看外墙楼梯,他进房间找了下。
拖鞋不在房间。
姜昀祺如果状态出问题,很大可能应该还在房间。除非怕到极致,不敢再待下去——这样,姜昀祺更不会想起穿拖鞋。但是现在他穿着拖鞋离开,说明神志是清醒的,知道自己要去哪里。
一瞬间的紧绷至此稍有缓和,裴辙闭了闭眼,等胸口一股焦灼阴郁彻底散开,才转身去了自己房间。
路过玻璃门的时候,裴辙想,明天让宋岐归焊死。
姜昀祺睡在床里,背心躬着,药效渐去,鼻息不再如入睡时那样沉,这会清浅柔和。
主卧阳台很大,裴辙离开时没顾到窗帘,稀薄星光笼罩在地板,想进一步去照射床上的人的时候,直接被裴辙高大身躯阻挡,严丝合缝。
朦胧间,似乎对眼前忽然的黑沉依稀有感觉,姜昀祺没有睁开眼,他叫了声“裴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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