狐狸还是走了进去。
暗香中有隐秘的杀气。
她闭上眼睛,皱眉仿佛在辨认什么。蓦地睁眼时,小狐狸以人的面容龇牙发出怒吼,而聚拢想吞并她的花立马急遽散去,灰飞烟灭。
那些花都是幻术。
花消失后,出现的是宫殿内繁华却陈旧的布置。
琳琅满目的架子前是一张镶金的桌案,而在案上,盘踞着一名身穿皇后常服的女子。
分明是尊贵的服制,头上却又不伦不类地披着一层金灿灿的纱。而在纱之下,她的脸也模糊不清,依稀只能看见一只笑着的红唇。
“你不喜欢我的布置吗?”涂纱说,“你喜欢花。”
小狐狸的手在发抖。
倘若她不是妖,此刻一定早就流出眼泪来。望着书案后的架子,小狐狸抑制住颤栗,一字一顿地说:“而你喜欢人头。”
披着金纱的女子咯咯咯地笑了,那笑声与往常的小狐狸如出一辙。
在她背后的架子上,每一个缺口都摆放着一枚人头。
有男有女。
有老有少。
涂纱坐在远处不动,一条毛茸茸布帛似的东西向上,一扫,便带着好些人头,掉落到小狐狸跟前。
她手里也拿了两只,当着小狐狸的面摆弄一个女子的人头,说:“这是你。”
小狐狸不耐烦地咂嘴:“才不是。”
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男子的人头,又说:“这是那个带三把刀的。”
小狐狸怒吼:“玉揭裘比这帅多了!”
涂纱好像玩过家家似的,把两颗人头抱在一起,满脸陶醉的神情,宛如梦呓地说道:“他根本就是我会喜欢的类型嘛。”
尽管知道自己是在多此一举,但小狐狸还是不禁确认道:“涂纱,你真的……杀了这么多人?”
“你说呢?”涂纱嗤笑,“这都怪你啊。怪你非要离开我!”
狐狸尾巴猛地袭来,好似蟒蛇,将小狐狸紧紧缠绕,要捏断她身上的每一根骨头。
小狐狸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地垂下了头。
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?
找回死者的魂魄呢?
涂纱本性……并不是这样的啊。
幼年时,她们相互依靠,只有为阿娘复仇这一个目标,对彼此来说是这世上最重要的同伴。
胸腔中的悲痛决堤,小狐狸说:“涂纱——”
她伸手抓住了缠住自己的那条尾巴。
鲜血飞溅。
然而,却不是某人被狐尾缠断身体。
披着金纱的女子骤然崩坏,一只巨大的狐狸顶破了房梁,在碎裂的瓦片中翻滚,将皇后的寝宫折腾得遍地狼藉。涂纱痛得尖声嚎叫,被拔断的尾巴尚且在地面弹跳。
小狐狸脸上溅了血,心如死灰,失望透顶。她的手掌已变成尖锐的爪子,血从指尖滴落。
睥睨着涂纱剩余的四条尾巴,小狐狸淡淡地开口道:“你又多攒了一条啊。”
涂纱痛得撕心裂肺,流着冷汗抬头,狐狸口中发出女子的声音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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