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过年的时候买双还看的鞋穿。”老人搓着干枯发硬的手，低头嘿嘿一下，又喝了口酒。

　　“不怕姑娘笑话，别看我已经五十好几的人了，但是好歹看过几年书，那些神仙高人飞天遁地的本事，也都听书本里讲过。好多次睡在我那木板床上，我都能梦到我有一天，在这山里捡到个什么了不得的物件，也有能青衣仗剑走天下的一天。”

　　老人看了眼眼前动人的女子，怕是她笑话自己。但女人只是微微一笑，喝了口酒继续听着。

　　看到女人爱听，老人也就有了说下去的心情，快速的搓了几下手掌继续道。

　　但是谁都知道，这些大人物的东西，哪有什么机缘能落在我一个小酒农的身上，就是给了我，我也不会用。过了几十年，早就明白，那些平民摇身一变成皇帝的故事都是说给孩子听的，当不得真。

　　但是就算明知道是假的，我也愿意信，哪怕不是我，我也希望有人这能有个我们小老百姓变成个大高手出来。那个男人没个仗剑天涯，快意恩仇的梦想？

　　我就不信随便一个男孩不爱笔画两下木棍，高呼一声我是谁谁谁，我是超级大高手？就是明知道一辈子也就能守着自己这件小木屋子，我也愿意相信，有一天，我也有可能变成那样的人。只要我还活着，我就有可能！”老人有些激动，连连灌了好几口酒。

　　“但是世界哪有这么多的东西能讲道理，难不成我们还能拉着老天爷下来问问为什么那人就生在帝王家，我就只能是个种地的？

　　我这人啊，信命，也认命。之前在小城里，开了个小酒馆。结婚生子，和老婆安安分分过一辈子也挺好，人家抢我俩犁仨枣的也就无所味。

　　很多时候我就跟自己说，王启年啊，王启年，这辈子你也就是个卖酒的命，能卖两个酒钱，就是这辈子的福分。但丫头，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，这不是什么好事。书里什么避世不争，佛法缘分什么的。我是看不懂。我只知道，你越是不争，人越是会欺负你。

　　你看老爷子我，一辈子都不争不抢，怎么着，那些街头小混混就能避着你了？就让着你了？没有，他们只会觉得你好欺负，觉得你的忍让，只是你的软弱而已，今天抢你一颗犁，明天牵你一头牛，后天就敢抓你老婆到处跑。”

　　女人淡淡望着天，不知道想着什么，转头问道:“所以，你怎么样了？”

　　老人看着女人好奇的样子，满脸褶皱的老脸竟然一红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：“我女人，我能碰，别人不行。我拿着刀追着那家伙几条街，谁来我就砍谁。

　　别说，他们一个个看着凶神恶煞的，真当我提着刀砍，好几个大汉被我一个瘦瘦小小的书生追着跑，连头都不敢回。”

　　女人似乎是想到了那场面，也忍不住低头发笑。

　　“但是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喽，就酒铺酒铺被人莫名其妙的砸了，女儿女儿被半路劫去剃了头发。最后实在是过不下去了，才只能搬家到这里，守着这山，一守就是十几年。”

　　老人似乎是想开了什么，悠悠的又喝了一口酒。

　　“但是有人要是问我后悔不，我指定指着鼻子骂他后你|娘|的腿。”

　　少女摆摆手，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满脸笑容的拍拍老人肩膀，看着那个正在呵呵傻笑的老人说道：“该懂的我都懂，您老放心吧。”

　　老人这才肯切的点了点头，继续下楼去忙乎自己的酒楼。看着这个有些佝偻的老人小步子还不算慢。女人也淡淡有了些笑意。

　　在如今这个做热闹非凡的小城中，王启年算是这附近有些忙名气的人物了。

　　但是其实自己，还是那个年轻的汉子，那个小镇里卖酒的小酒农。

　　这也挺好。

　　女人不自觉的嘿嘿笑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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